盡管從國家行政學院黨委書記、副院長調(diào)任教育部長屬于平調(diào),但因從未在教育部任職,也未有一線教學實踐的經(jīng)歷,陳寶生成為公眾和媒體熱議的焦點。
盡管從國家行政學院黨委書記、副院長調(diào)任教育部長屬于平調(diào),但因從未在教育部任職,也未有一線教學實踐的經(jīng)歷,陳寶生成為公眾和媒體熱議的焦點。
曾掀起“治庸風暴”
在2008年前,陳寶生一直在家鄉(xiāng)甘肅工作。他做過知青,后來在甘肅省蘭州市榆中縣郵電局做機線員。據(jù)知情人透露,陳寶生少時家境貧寒,全靠自己改變命運。高考恢復后,他于1978年考入北京大學經(jīng)濟系。畢業(yè)后,陳寶生回到甘肅,先后擔任甘肅省商業(yè)廳政策研究室副主任、酒泉地委書記、省委宣傳部部長等職,其間既有政策研究經(jīng)歷,又有主政地方和部門的經(jīng)驗。但讓他真正走入大眾視野的是在蘭州市委書記任上掀起的“治庸風暴”。
2004年,蘭州官場發(fā)生大地震。蘭州市原正、副市長及多名高級官員因涉嫌貪腐落馬。同年11月29日,陳寶生臨危受命,就任省委常委、蘭州市委書記。僅10天后,他提出推行“治庸計劃”,向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”的為官之道開刀。之所以是“治庸”而不是“治貪”,陳寶生后來解釋說:“我上任時面臨最大的問題,就是怎樣凝聚人心,振奮精神。2004年那個特殊時期,給蘭州的長期發(fā)展掃清了障礙,但就短期來說,我們好多干部,心里灰溜溜的,該干的事不敢干,一些投資商也準備撤資。所以我們研究決定,先向平庸行為開刀。”
“治庸計劃”提出后,如何把設想變成可操作的方案讓陳寶生犯了難,“我罵自己,你看給自己出難題”。經(jīng)過探討,他首先把“庸官”分為三類:第一類是不作為,“占著茅坑不拉屎”;第二類是亂作為,“為了錢胡干事,不給錢不干事”;第三類是不會作為,“站在那個位置上什么事都干不了”。2005年5月8日,蘭州市委審議通過了《中共蘭州市委關(guān)于整治干部平庸行為的計劃》,把這三類情況細分為18種行為,對每種行為的具體表現(xiàn)及處理方式,都做出明文規(guī)定。同時,文件還規(guī)定了“治庸”的范圍,幾乎涵蓋了全部職能部門。
為了配合“治庸”,在陳寶生的提議下,一檔名為《“一把手”上電視》的欄目在當年6月播出,蘭州市各單位的“一把手”輪流在電視上亮相,現(xiàn)場接受投訴、解決問題。陳寶生又是第一個走進演播廳的“一把手”。盡管該節(jié)目褒貶兼有,也有“作秀成分大于實際作用”的質(zhì)疑,但陳寶生在接受采訪時表示:“現(xiàn)在形成了天天都在解決問題的局面,上訪的人數(shù)逐步下降,因為問題解決了,老百姓沒理由一天到晚來黨政機關(guān)上訪。”此外,蘭州還開展了大規(guī)模的民主評議政風活動,萬名群眾為政府部門“打分”。這一系列被稱為“蘭州模式”的舉措,引起全國輿論的廣泛關(guān)注,陳寶生作為設計者被請到了中央電視臺《新聞會客廳》的演播室。
做實事、正政風,讓陳寶生在蘭州留下了不錯的口碑。一位當?shù)卣耸空f:“陳書記作風利索、為人正直,風評很好,大家都看好他……”陳寶生并未沿著地方的軌跡升遷。2008年6月,他履新中央黨校副校長,從地方調(diào)至北京。
黨校來的黨委書記
奉調(diào)上京后,陳寶生一改在地方的高調(diào),埋頭理論研究,但直言不諱的性格并未改變。中共“十八大”前夕,他做客人民網(wǎng)訪談節(jié)目時表示,“我們在政治體制改革方面還面臨著很多問題、很多關(guān)卡、很多挑戰(zhàn),這是躲不過的。你不闖關(guān),不往前推是不行的”,政治體制改革“要理直氣壯地去講,沒什么可怕的”。
2013年3月,陳寶生從中央黨校調(diào)任國家行政學院黨委書記、副院長。陳寶生在國家行政學院黨委書記任上著述頗豐,文章多發(fā)表在《人民日報》《光明日報》和《求是》雜志等黨報黨刊上。從著述內(nèi)容不難看出,陳寶生一直在思考如何推進執(zhí)政黨建設、行政體制改革等中國當前的突出問題。一位國家行政學院的局級干部對陳寶生給予了較高的評價,認為“他雖不是技術(shù)官僚,但理論水平和政治水平都很高,為人低調(diào),做事講大局,頗有政治風范”。
期待“破局之法”
上世紀90年代以來的4任教育部長(1998年前為國家教委主任)都是從教育部副部長任上被提拔起來,而陳寶生不僅未曾在教育部任職,也沒有一線教學的經(jīng)歷,被媒體稱為“外來的和尚”。在教育改革的關(guān)鍵階段,讓“外來人”擔任教育部長,有人直呼“想不通”。
對于這個任命,中國教育研究院研究員儲朝暉直言并沒有什么想不通。“我得知后的第一反應是期待。陳寶生讓我想起了前教育部長何偉。他們都在任部長前長期在地方工作,沒有教育部工作的經(jīng)歷,而且都是在部長人選醞釀很久后選定的。教育部長不好當,‘外行’何偉卻有好口碑。因為他很謙虛,遇到難題會去向懂行的人請教,不會做自以為是的事,反而更加尊重專業(yè)。”
在儲朝暉看來,我國教育長期都在吃“大鍋飯”,做飯的怎么做,其他人就怎么吃,但現(xiàn)在很多人對教育有了選擇性,而現(xiàn)有的教育體制,包括評價和管理,還難以滿足這個需求。打破“大鍋飯”的觀念,在尊重教育專業(yè)性的基礎上,滿足更多人的意愿,是擺在教育部長面前的難題。這其中必然牽涉教育圈內(nèi)多方的利益和需求。請一個“外來的”教育部長,也許是破局之法。
按照一般正部級官員65歲卸任領(lǐng)導職務的慣例,今年60歲的陳寶生還有較廣闊的任職空間。他曾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:“一把手要有‘狼性’,不能有‘羊性’。”未來5年,這位曾經(jīng)崇尚“狼性”的教育部長將把中國教育改革帶往何方,值得期待。